一场无关游戏的爱情
2024-07-18 08:52:36
供稿:网友
在网络中碰到san完全是因为他的名字和我爱的那个男人的很相似.他叫Sam和san只差一个字母.但当时在加san时并没有告诉他我想熟悉他的真正原因.
熟悉San时他正在印度一座名叫加尔各答的城市工作.我对这个遥远的南亚国家的城市一无所知,除了知道那儿炎热的天气和辛辣的食物.
San说一年之中他有大半时间是待在国外的,回国只当是旅游和度假.他在国内生活在一座我曾想去的沿海大都市,离我现在的城市也很远.
San今年29,比我大8岁.他管我叫孩子,我曾极力反驳.但不知道后来怎么我在他面前承认自己还是孩子时,他反倒不再这么称呼我了.
我想我是在通过视频看到san的样子后才对他有好感的.不可否认他长得很干净,是我喜欢的那种看起来有点儿坏坏的成熟男人.可我并不预备开启我的感情闸门给这么不现实的男人.
我知道和一个成熟的男人在网络中聊天时是难免会谈起关于性的.再说我也已经习惯于应付网络中各种纷繁的情况.所以当san在问道我是否还是处女时,我也很坦然的回答了他.
我们都知道距离使我们的任何交流只能是空洞的.
San告诉我说他再过两个月会回国,到时欢迎我去s城找他.我斩钉截铁的对他说,那是不可能的.
他说他会考虑到我的城市来看我,问我是否愿意和他发生关系.我笑嘻嘻的说,我是个思想保守的女子,我绝对不可能和一个没有感觉的生疏男人发生关系.
San似乎对他自己很自信,他说他总会有办法让我对他有感觉的.
可是我们都明白在网络中的一切承诺都可以是调侃,一切调侃也可以当作承诺.
我想我还是乐意和这样的一个男人在网络中调侃的,所以我很轻易的将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了他. San在看到我留的号码时预备马上给我打过来,不过我告诉他我的手机现在正好没电了.这确实是真的.不过san说我是找了个不错的借口.
再一次在网络中碰到san时他正在办公室和旁边的印度员工说着公事,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抽烟的姿势和他脸上熟练的笑.
我对san说我是对烟味儿过敏的女子.他说其实他是很少抽烟的,也不会上瘾.但当看到他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烟坐在旋转椅上转来转去时忽然感觉自己一阵心悸.究竟是什么让我对一个如此生疏而遥远的男人而心悸呢?
San 打电话过来时我很意外。我以为他是不会打过来了的。那是一个中午 ,我正蜷在暖和的被窝里睡觉。一串不熟悉的号码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使我马上意识到一定是san。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实在是灵敏的不得了。
他的声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庸懒,但却是我一直喜欢的那种普通话的腔调。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都对能说一口不带地方口音的普通话的男人颇有好感。可与所有这种人,我们之间的关系总又会是生疏而客气的。
印度和我这里的时差有两个半小时,这个时候san说他还在办公室,没有吃午饭。他说他已经到了孟买。对这个地理名词,我的反映是漠然的。因为无论是加尔各答还是孟买都是离我十万八千里的印度。我把蒙在头上的被子掀开,仍然躺在被窝里听他说话。我告诉他我正在睡午觉。然后不知所云的问他印度那边的天气怎么样。似乎所有没有既定主题的谈话我都会自然的说起天气。San 似乎对这个一点不感爱好,懒懒的回答我说印度各个城市的温度是不一样的。我尴尬的笑了两声。我想他是听出来我笑声中的无奈。
“我下个月会回国”,san总是刻意的在提醒我。他说他希望到时能和我见上一面。我不语,故意将话题转开。我问他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结婚。他不在意地说一个人的生活很自由,而且现在结婚还太早。“那为什么不交女朋友呢?”我接着追问。
“我太忙了,常年待在国外,没有机会啊。”
我调侃道,“那干脆找个印度的女子吧。”san 一本正经的说印度的女子体味太重了,他接受不了,他还是喜欢国内的女子。
“你都常待在哪几个国家呢?”
“南亚的几个小国,印度、缅甸、尼泊尔、柬埔寨、越南……”
我忽然想起在安妮的书上曾出现的一个南亚城市,那是安妮很喜欢的一个城市,但当时想问san 关于那个城市的情况时却意外的将名字给忘记了,于是一边夹着电话一边翻找安妮的书。这种忽然忘记一样很熟悉的东西的情况时常会发生。可惜就在我还没有翻到那个城市的名字的时候,san说他忽然想起还有事情没做就急忙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了之后我忽然想起那个城市叫西贡。
周末上网的时候又碰见san 在线上。我发了张新拍的照片给他,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我的样子。我警告他我可不是他想象中的美女,提醒他作好心理预备以免被我的恐龙样子吓到。他不以为然的笑笑,就接收了我send过去的文件。
他并没有作任何非凡的反应,继续和我东拉西扯的聊着。
“你见过很多的网友么?”我假装无所谓的问,其实心里是有所企图的。偶然脑子里会涌起想要和他见面的念头,可是我也知道那是危险的念头。
“也不是很多,就几个吧。”
“那也有发生一夜情的了?”这个问题我问的近乎是小心翼翼的,我始终觉得这个问题不合适我问他。
“有过一个。”
我笑笑,继续问:“那后来呢?就没有联系了么?”
“有啊,之后成了很好的朋友。”
“那怎么你们没有在一起呢?”
“后来她跑去嫁人了。”
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这样大概已经能满足我的好奇心了,而且我知道男人大都不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女人。
我觉得很希奇,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总是那么明显,从始至终,san都没怎么问过关于我的事情,或许他是觉得这些都不足以引起他的重视吧。他在乎的只是一个生疏女人的年龄、外貌和三围。我记得san 曾问过我的三围,这可是我头一遭碰到的。
在现实的生活中我承认会想起san,可是那只是个和我一样在网络中寂寞的灵魂而已,就像多年前在网络中熟悉过的那个上海男人。我以为我和san 也会像和那个上海男人的故事结局一样,上次那个上海男人在人间蒸发了,这回san也跟着消失了。因为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在网络中碰到san。除了网络我没有任何可以找到他的办法。
我很清楚我是不爱san 的,然而他的忽然消失也确实带给我了些许的落寞,究竟,在不现实的世界中我仍然是喜欢他的。还有他的声音。
一个月过去的很快,我渐渐已经将san 这个名字淡忘,我能记住的只能是Sam而已。
仍然是个午后,我坐在电脑屏幕前赶稿子,手机忽然响起来。又是一串不曾见过的生疏号码。可是这次没有任何的直觉告诉我会是谁。
“还记得我吗?是san。”
即使我的记性再差,我还是会记得这个名字。而且想起的时候一如开始般清楚。
“哦?是你啊。我以为你已经消失了呢。怎么今天忽然想起我了?”
“我已经回国了,现在在s城。也许我能够去你的城市……”
我沉默了一下,我不知道我应该表示欢迎还是故作冷漠。但最后我还是表示欢迎他到这个城市来旅游,怎么说我也无权干涉一个人的自由。我知道接下来他想说什么,其实一开始我根本就是知道的。
“那我们可以见见么?”
“呵呵,这个我和你都作不了主,只有看缘分和我的心情了。”
在经历了一次他的消失之后我已不自觉的对他产生一种本能的自我抗拒。我明白有些事情是能在一瞬间发生的,但并不适合我们。
再接到san 的电话时,他告诉我他正在我这个城市的机场的出口等taxi。我错愕的表情看不出来是惊奇还是惶恐,可是心跳竟不自觉的在加速。
“我要先到朋友那边,我会住在那里。明天假如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当我的导游。”
我明白san的意思是什么,一向优柔寡断的我采用惯用的“迂回战术”对他说:“你朋友不正是你的导游么,我对这个城市是很生疏的,搞不好两个人都要迷路。”
“迷路正好。不管怎么样,我明天联系你,明天是周末,你应该有空吧。”
没等我回答他已经抢先挂断了电话。真是个狡猾的男人。
该来的始终会来,就像命定的一样。
事实上,我见过不少的网友,做什么的都有。可是见过的网友往往因为见了面就反而会变得更加生疏。我记得我见过的网友中大多数在见了一次面后我就再也没和他们联系过。朦胧的想象空间总是能带人进入一场美妙的场景中。所以这或许便是即使我是看见过了san 的样子但仍然犹豫不决是否和他见面的原因之一。真正想把持住的恐怕只是那点点儿擦过心尖的纯粹感觉。San曾在网络中将这种感觉比喻成羽毛在心间滑落。
这个城市的周末向来是艳阳天居多,可我却宁愿周末的天空是隐晦的。每每这个时候就是我最寂寞的时候,我不想辜负这样美好的天气来成就自己的心情。
照旧晴朗的周末,大朵大朵的白云在淡蓝的天空中肆意的绽放,san的电话终于打破我仰望着天空发呆的那份宁静。 “你在哪里?可不可以约个地方见见?这个城市怎么说你也比我熟悉。”
“恩……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作你的免费导游呢?”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会。Ok,我付酬劳。May I ?”
“呵呵,你以为我不敢收么?”我盯着楼下的水泥地板,调侃着说。其实在心里和脑子里一切都乱了套。从他上一通电话开始。“这样吧,你到百盛的门口等我,40分钟后我再联系你吧,ok?”
“Good. I trust you..可到时候我怎么认得你呢?”
“你不是看过我的照片?我熟悉你就行了。”
我已经不确定那个匆匆赶往百盛门口赴约的女子还是不是真正的我,我的脑子里已经彻底的剩下空白。我知道,真的知道,至始至终我并不是真的爱过这个叫san 的男人。
我故意叫taxi停在离百盛门口两百米的拐角处,没有原因。虽然我是两百五十度的近视,但一下车就远远看见那个站在百盛门口,双手插在外套兜里高高的身影。我认得那个人是san。只是没想到他比我想象的还要高。他穿着咖啡色的中长外套,里面穿着的是我通过视频看到过的灰蓝色的宽大的毛衣。不知道从哪个时候开始我习惯于注重男人的着装,大概是受我妈妈以前是做裁缝的影响。
我穿过人群缓缓的走向他,即使在剩到50米的距离时也没有叫他。他背对着我注视着另一个方向往返的人群和车辆。就在我和他只隔不到10米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来正对着向他走来的我。这一举动着实吓了我一跳,于是本能的停住了脚步。
他没有喊我。看的出他正在打量站在他近前的我。我只是这么没有表情的站在他面前,等他的眼神回到我的视线时,我笑了笑。
“san .” 我轻轻地又不确定的喊他。
他拿出一直放在外套口袋里的双手,也对我笑了笑,接着说:
“我早到了一会儿。等得都有点冷了。幸好你还是来了。这里的天气比印度冷多了。”
他的皮肤看起来有点儿红里透着黑,但却是很健康的黑。可能是在印度呆久了的缘故。
“那先找个地方坐坐吧,我知道一家咖啡馆的咖啡很合适你的口味。”
我记得在和san聊天时,曾问过他喜不喜欢喝咖啡。他说他从不喝速溶咖啡。印度的咖啡倒还不错。偏甜。而我则喜欢偏苦的咖啡。
我们并肩沿着涌满了人群的马路边慢慢的走。中间始终保持着一拳的距离。他又将双手插回了口袋,微微侧过头。我知道他眼角的余光是在看着我。
“呵呵,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娇小。看着还是像个学生孩子。”
我没有看他,眼睛一直空洞的看着前方,也双手插在外衣口袋里说:“我本来就是学生,也本来就是孩子。你预备在这里待几天?”
“不会这样就赶我回去了吧?我至少还要呆两天,我可是专门跑这么远来看你的啊。过了年我就又要回印度去了。”
我们选了一家比较安静的咖啡馆,在二楼上。挑了靠玻璃窗的位置。面对面坐着。他要了杯叫“晨光”的咖啡,加了3块方糖。我要的是哥伦比亚咖啡。
我始终抿着嘴微笑着,这是我不知所措加尴尬时的习惯动作。San并不知道。我用不锈钢的匙不停搅动着陶瓷咖啡杯里滚烫的咖啡,眼睛还是不看他。
“有没有想过毕业了去哪里做什么呢?”
“我还没想过,也许继续读吧。我还不想太早进社会工作,像你一样一天这么忙,太惨了。你有没有打算调回国内呢?这么漂泊着也挺惨的。”
“我还没有想过,不知道呢。一天就是太累了,想太多了,所以你看我才这么瘦啊。”
“哈哈,想太多和瘦有什么联系。你看我想的也挺多,怎么不见得瘦呢?荒谬的逻辑。”
“恩,这个是我姐姐跟我说的,他叫我找女朋友不要找瘦瘦的。”
“为什么?现在不是很多人喜欢女性的骨干美么?难道你喜欢丰满的?”
“我姐姐说瘦的女人总是想的太复杂,轻易产生矛盾。”
“真够有意思的。怎么我碰到的朋友她们都瘦可是还是很简单很快乐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姐姐跟我说的。”
“对了,你什么都听她的哦。她是你亲姐姐么?”
“姐姐难道能害我。她不是我的亲姐姐,她是我大哥的朋友,比我大5岁。”
“她真的像你妈一样了呢,还要教你什么啊?有没有教你结婚以后要注重夫妻怎么相处什么的啊?”
“教我的多了,比如按时吃饭,注重身体等等。倒没教我结婚后的事。”
猛然间我发现原来我真是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有时候他会让我觉得他是个成熟的男人,可是此刻他更让我觉得他像个孩子。和我一样是个孩子。我看不懂这样的男人一如我看不懂那个叫Sam的男人一样。
我们一直就在咖啡馆里坐到天黑。冬天的天总是黑的非凡的快,就两杯咖啡的时间。接下来怎么安排真让我头疼了好半天,看看时间也才五点过,还不到吃饭的时间。出了咖啡馆,我和san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往一个方向走。当走到一家高耸的酒店门口时,san忽然停下对我说我们不知不觉走到了他住的地方。
我皱起眉头,一脸诧异的看着他,有点无奈的苦笑。这哪里是不知不觉啊,明摆着是他的蓄谋以久嘛。但我还是没有当面戳穿他糟糕的伎俩。不过我断定他从我脸上表情的变化已经猜到被我识破。他满脸尴尬的笑,是我看到过的那种属于他的熟练的笑。
“我看你迟迟拿不准决定去哪,就自己做了主。你不介意吧?这家酒店里的东西味道还不错。上去看看吧。”
我能说什么,能拒绝他么?我老是不擅长拒绝明知的诱惑。
我跟着san走进电梯。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生疏的男人走进一家酒店的电梯,心里总盘旋着做贼心虚的念头。电梯一直升到18楼。门开了。
木地板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像电影情节里看到的那样。我踩在这火红的地毯上,感觉眩晕。那一刻我有逃跑的冲动。
我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我并没做什么。然后在看着san 打开房门后,笃定的走了进去,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门上的数字。然后听见背后清脆的关门声。
San将房间里的壁灯都打开了,灯光并不亮而我真的觉得刺眼。我摸着左手无名指上一直戴着的几年前Sam送给我的铂金戒指,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脱掉他的外套,朝我走过来,用他的双手握住我紧紧蜷起的冰凉的双手。
“你的手真的好小。”他轻轻的说着向前靠过来有要吻我的趋势。我马上像触电一样稍微后退了一步。将被他握住的双手抽了出来。怔怔得看着他后面的壁灯。
“我不会勉强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的。你的手很凉,我只想帮你暖和起来。”
暧昧的话。暧昧的气氛和暧昧的两个人。
那一晚我没有回去,留在了san住的酒店。可是那一晚我和san真的什么也没发生过,他只是把我抱的很紧。在他的怀里。除了Sam,他是第一个和我有这么紧密接触的男人。但我没办法把自己简单的交给他。
那一夜我们都没有睡着过。我要不就是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天花板,要不就紧紧的闭上眼睛等待天明的到来。我不敢看san。我做不到和暧昧的人进行目光的交流。那样只会更加暧昧。
San 是在周一的早上坐飞机走的。我去机场送他。是他要求的。我看着他走进闸口,看着他回过头来对我笑,看着他的飞机划过我头顶的天空。看着看着不觉流下泪来……我瞬间想起第一次送Sam走的情景,仿佛已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San又回到了加尔各答那座遥远的印度城市,周末在网络上偶然会碰到他。我告诉他我正在写一篇小说,里面的主人翁借用了他的名字叫san。他问我是否可以换个名字。我说我正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才用的。San问了我两遍我的小说是写关于什么的。
“关于两个人暧昧的感情。”
“是不是写的关于我和你暧昧的故事呢?”
“当然不是。小说和现实是有区别的啊。你可别误会了。”我知道我撒了个谎,幸亏san没提出要看这篇东西的要求。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我写的正是我和他的故事。
“失望+郁闷……”
“难道你期待我们之间会有任何暧昧的故事发展下去么?”
“那样也不错啊。”
现在已经很少在网络上碰见san了。每回碰到他,他总是在忙他的工作。他总是会近似敷衍的说有空再给我电话。可是我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接到他的电话了。他没给过我任何承诺,有些感情光是暧昧不够的。我知道无论网络中还是现实中的san对我来说都是同样不现实的。
我没告诉过任何人我曾和一个网络中的男人在一起呆过一夜而什么都没发生。当然也没人知道我的心里一直收藏着和这个男人的点点滴滴。
后来我在网络中收寻到很多叫san的人。
有男也有女。